Question

灾情发生后

侯发山

①消防车像脱缰的野马“呜呜”叫着在马路上横冲直闯。听着这熟悉而又刺耳的鸣叫，李正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，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现场。他不断地催促道：“快！快！”驾驶员不乐意了：“再快也不能把脚伸进油箱里啊？踩到底了！”

②车上的几位战友也感到李正今天有些不正常，其中一个忍不住说道：“今天是周日，那栋办公楼不会有人。”

③“放屁！”李正大声嚷道。说罢，他才想起拨打110。他凭直觉判断，这场大火不会无缘无故发生，警方还是早介入的好。

④土地局有两栋办公楼，一栋新的，十八层高，去年刚刚竣工的；一栋老的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，上下两层，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拆掉。失火的是老办公楼，火是从一楼燃起的，一条条火舌和一股股烟雾交织着包围了整栋小楼。

⑤李正他们这辆消防车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，没等车停稳，李正撞开车门，掂起一具灭火器冲向浓烟滚滚、火焰冲天的现场。等战友们反应过来，李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烟雾和火焰之中。

⑥李正跌跌撞撞来到二楼，摸索着闯开那间办公室的门。幸好，屋内并没起火。不过，火雾随着他扑进屋里。李正打开灭火器，一阵白色的泡沫吐出，火焰下去不少。他看到老人用自己的身躯紧紧护着一个木箱子。李正甩掉灭火器，上前去抱老人。老人喘着粗气：“别管我，先搬这个箱子！”声音苍老，果敢，不容商量。李正仅仅是停顿了半秒钟，抱起那个木箱子奔向门外，一跃而起，从楼上跳下，随即，房子也“轰隆“一声坍塌了。

⑦李正傻了！几乎同时，一条条水龙冲向火海，一个个身影随着水龙扑了过来。

⑧李正把箱子交给及时赶到的警察，箭一般返回现场，和战友一起救人。李正的眼泪哗哗地流着，自责不已：“我该死！我该死！”直到把老人救出来，李正的手套已经磨烂，两手血肉模糊，不断地淌着血。

⑨救护车把所有的伤员都送到了医院。

⑩消防队员都是皮外伤，并无大碍；房子倒塌时，幸亏两根横梁成犄角之势架在了老人的头顶，老人虽然伤势轻微，但被检查出是癌症晚期。

⑪私下里，指导员批评李正：“幸亏那个老同志没出意外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指导员有他的道理，如果老人被烧死，他们如何面对老人的家人？如何应对社会公众的舆论？

⑫听到这话，李正眼里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，心说老人当时要真有个好歹，他还不后悔终生？

⑬指导员以为李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，缓了口气：“‘救人第一’是我们的消防原则，任何时候都不能忘。”

⑭李正分辨道：“别的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那个箱子比他的性命还重要！”

⑮为了箱子里的东西，两年来，老人放弃所有的节假日，甚至大年三十还在外地调查；为了箱子里的东西，老人不顾医生和家人的劝阻，拖着病体四处奔波求证。有人曾出价100万要那些东西，老人一口拒绝了。为了得到那些东西，老人家里失盗了三次。还有人威胁老人，扬言要他的命，老人依然我行我素……

⑯“有什么能比性命还重要？哼！”指导员嗤之以鼻，以为李正的脑子被大火烧糊涂了。

⑰李正张了张嘴，没有说话。在警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，还是少说为好。

⑱真相终于大白：老人是土地局的纪检书记，这天到单位整理材料，有人趁机放火，打算烧死他。老人发现后脱身不得，这才打了报警电话。那个箱子装的是本单位和主管部门个别领导违法乱纪的证据。根据这些证据，国有资产免遭重大损失，个别领导干部锒铛入狱，得到了应有的处罚。

⑲得知这个消息后，指导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，觉得该到医院看一看老人。

⑳指导员还是迟了一步。他到医院的时候，老人刚刚咽气。指导员发现李正也在医院，此刻，他伏在老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。

(21)指导员这才知道，老人是李正的父亲。

1.分析第一段划线语句在文中的作用？

2.“箱子”在小说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？请简要分析。

3.第⑲中为什么指导员得知消息后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？

4.赏析第⑥段中划虚线的语句。

5.小说在结尾点到了李正和老人的父子关系，这样处理有怎样的妙处？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。

Answer

1.运用比喻、拟人的修辞手法，生动形象地描绘了消防车奔赴火灾现场的情形，渲染了灾情发生后的紧张气氛。

2.①“箱子”是文章的一条线索，火因它而起，贯穿全文。②设置悬念，吸引读者。老人在大火中舍身救木箱，让读者想一探箱子里的“秘密”。③推动情节发展。李正遵从老人的要求，先抢救箱子，才有了后来指导员批评李正的情节；李正把箱子交给警察，才有了后来的真相大白。④深化小说主题。这只箱子装着老人举报腐败干部违法乱纪的证据，并且正是这只箱子导致了真相大白、腐败分子伏法，深化了小说维护正义、坚决与违法乱纪斗争到底的主题。

3.指导员在得知真相后为自己之前错误批评李正而感到内疚，更对老人恪尽职守、舍命保护证据行为感到震撼与钦佩，所以指导员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”。

4.运用语言描写，生动形象地写出了老人舍身护箱的情形，体现了老人恪尽职守、舍身为公的精神品质。

5.①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。结尾处交代两人的父子关系，出人意料；结尾点明父子关系，与前文李正不断催促、拨打110、撞开车门以及径直到二楼那间办公室救人等细节描写相照应，又在情理之中。②丰富人物形象。结尾处点明两人的父子关系，突出了李正当时面临救箱子还是救人这种抉择的艰难性，突显了他维护正义的个人品质。③揭示小说的主题。李正父子一起战胜违法乱纪者，彰显了正义的精神和力量。

【解析】

1.本题考查句子作用，需要从结构和内容两方面来做答。从内容上看，“消防车像脱缰的野马”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，写出了消防车奔赴火场的情景；从结构上看，为下文李正冲入火场救人做铺垫。

2.本题考查小说中物象的作用。从内容上，“箱子”这一物象在文中多次出现，充当了文章的线索；文中“老人喘着粗气：“别管我，先搬这个箱子！”声音苍老，果敢，不容商量。李正仅仅是停顿了半秒钟，抱起那个木箱子奔向门外，一跃而起，从楼上跳下，随即，房子也“轰隆“一声坍塌了。”等句子，写出了老人宁愿失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这个箱子，引起读者思考，老人为何要拼命保护这个箱子；也正是在李正抢救完箱子之后，才有接下来指导员批评李正不顾群众安危的情节，所以“箱子”在文中也起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；文中“那个箱子装的是本单位和主管部门个别领导违法乱纪的证据”这一句，解释了老人拼命保护箱子的原因，老人想让那些贪官污吏受到法律的制裁，深化小说主题：坚决与违法乱纪的行为斗争到底。

3.本题考查对关键语句的理解。根据文中“指导员批评李正：“幸亏那个老同志没出意外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”及“真相终于大白：老人是土地局的纪检书记，这天到单位整理材料，有人趁机放火，打算烧死他。老人发现后脱身不得，这才打了报警电话。那个箱子装的是本单位和主管部门个别领导违法乱纪的证据。根据这些证据，国有资产免遭重大损失，个别领导干部锒铛入狱，得到了应有的处罚。”等内容可知，一方面指导员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，错误批评了李正，对此感到抱歉；另一方面，在得知老人宁愿牺牲自己，也要保护证据的时候，被老人的这种行为深深震撼了。

4.本题考查语句赏析，可从修辞手法、表现手法、用词角度、描写方法等角度进行做答。本句运用了语言描写，“别管我，先搬这个箱子！”体现出箱子在老人心目中的重要性，“果敢，不容商量”写出了老人内心的坚定，表现出老人一心为公、忠于职守的品质。

5.本题考查段落作用，需要从内容和结构两方面去做答。从内容上看，点出了李正和老人的关系，解释了李正不断催促司机赶到火场以及拨打110让警方介入的原因，让前文的情节既在意料之外，又在情理之中；丰富了李正这一人物形象，通过“李正仅仅是停顿了半秒钟，抱起那个木箱子奔向门外，一跃而起，从楼上跳下，随即，房子也“轰隆“一声坍塌了。”等内容可知，李正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间，还是选择了国家利益，体现出其有担当、富有正义感；同时也升华了文章主题：坚决与违法乱纪的行为斗争到底，正义是不会被邪恶打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