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uesti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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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木恩典

李丹崖

（1）草的香，似乎只有在两个时间可以闻出来。

（2）一是在被碾压或拦腰斩断的时候。这时候的草，像是慷慨就义，被镰刀、被车轮，割断、碾压，散发出奇特的生命的香。这香味，让人觉得有一种拿生命才换得来的美。我小时候喂过牛，给牛铡过草，当祖母把成捆的青草放到铡刀下，我奋力挥动胳膊，向下一压，咔嚓，草被斩成了两段，旋即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。我追求这种香，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验证了，人是具有动物性的，格外爱这些草木滋味。

（3）另一是在草被熬煮的时候。我的父亲是一位中医，小时候，我常常爱在他的中药橱边转悠，可以闻到与众不同的草木香氛。遇到病人前来抓药，父亲把那些或叶，或花，或根，或果的中药材用纱布包起来，放到砂锅内熬煮，满屋子的中药香。在滚沸的高温作用下，我觉得这才能彻彻底底地闻到草木的香味。

（4）秋天到了，草木走向成熟，似一个男孩走向青年，一个女孩发育完善。旧时，在乡间，我喜欢睡在小溪边的草甸子上，一边看蓝天白云，一边嚼草根，我觉得，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。小时候，身小力薄的我干不了农活，放羊是我唯一的活。我把羊拴在溪边的小树上，确保它们只吃草，不会啃食庄稼，我就往地上一躺，看着羊羔吃奶，母羊反刍；我呢，则效仿羊的样子，去尝一尝草根。

（5）草木的根深深扎进土地，通过叶面来进行光合作用，它是最能吸纳天地灵气的。所以，维生素多蕴含在很多青菜当中，牛羊通过青草来摄取营养，我们再通过牛羊的肉来摄取营养，然后，牛羊和人的粪便又可作为肥料给青草带去营养。这个循环看起来有些吊诡，实际上，又是多么巧妙的一个轮回。

（6）青草，在这样的一个轮回中，无疑扮演了“双面人生”。成全人畜，又替人畜打扫垃圾，还这个世界天蓝水碧，它们的一生近乎伟大。

（7）我有一位诗人朋友，他有种奇怪的感觉，每次在城市居住久了，吃得大鱼大肉，诗性会逐渐泯灭，会写不出东西。这个时候，他都会到山区的寺院里，找一处周遭长满茂密树木的禅房来住，日日食蔬，这样，就能诗性重返。他说，他获奖最多的诗作，是寺院里的那些草木和蔬菜给予的。

（8）这是何其美妙的草木恩典！

（9）有时候，我实在羡慕那些古人，居住的全部是木材架构的房子，戴的帽子是斗笠，披的是蓑衣，穿的是木屐或草鞋，这样，才有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的潇洒。现如今，你披着满是塑料味道的雨衣，穿着不透气的胶鞋，能“任平生”吗？

（10）草木的恩典，也许是它们自己都不知晓的义举，但，一岁一枯荣，它们一直在照做。也多亏了草木的这份坚守、这种任性，才让我们有机会——食草，刷新自己；闻香，愉悦心智；观色，养眼醒神。

（摘自《人民日报》，有删改）

（注释）恩典：旧指帝王按定制给臣子的赏赐。后泛指恩惠。

1.通读全文，梳理出草木的“恩典”，完成填空。

（1）草木之香，滋养生命；（2）牛羊食草，______；（3）人亲近草木，______。

2.结合语境，品味文中第（2）、（3）段的画线句，回答括号内的问题。

（1）这时候的草，像是慷慨就义，被镰刀、被车轮，割断、碾压，散发出奇特的生命的香。（从修辞、用词、句式等任选一个角度赏析。）

（2）小时候，我常常爱在他的中药橱边转悠，可以闻到与众不同的草木香氛。（赏析加点词的表达效果）

3.结合文本内容，谈谈你对标题“草木恩典”的理解。

4.文章结尾写到：“草木的恩典，也许是它们自己都不知晓的义举，但，一岁一枯荣，它们一直在照做。”联系链接材料，结合文章内容，谈谈你对这句话的理解。

（链接材料）

自然！她环绕着我们，围抱着我们——我们不能越出她的范围，也不能深入她的秘府。

——选自歌德《自然》

Answer

1. 摄取营养 怡养性情（或重返诗性）

2.（1）A.修辞的角度：“慷慨就义”“生命的香”运用拟人、比喻修辞，生动形象地描写出草被割断碾压时的义无反顾，表达出对草即使奉献生命仍然散发生命之香的礼赞。B.词语的角度：“割断、碾压”和”散发”，连用三个动词，并形成对比，刻画出草被割断碾压时的形象，表达出对草散发生命之香的礼赞。C.句式的角度：运用短句，节奏明快，描写出草被割断碾压时的义无反顾和决绝，表达出对草散发生命之香的礼赞。

（2）“常常”表明作者经常这样做，“与众不同”表明在作者心目中，草木香味非常独特。这两个词表现作者对草木清香的偏爱之情，也为下文情感升华作铺垫。

3.草木能治病，还世界天蓝水碧，告诉我们要懂得奉献；草木使人重返诗性，愉悦心智，告诉我们生活要有“任平生”的潇洒情怀；草木让生态和谐，告诉我们人要与自然和谐共处；草木养人而不为人知，坚守却不居功，告诉我们要懂得低调，懂得坚守。

4.结合本文阐述对句子和链接材料的理解，归纳出“人与自然的关系”。示例：草木养人而不为人知，保持低调谦逊的一面，但它始终坚守自我，遵守自然规则，维持生态和谐。链接材料既表明我们与自然相互依存的关系，也表明自然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有它陌生的一面。因此，引发我们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入思考，人类要保持对自然的谦逊态度，与自然相互依存、平等相处，自然对我们来说永远是无穷尽的。

【解析】

1.本题考查筛选并整合文章信息的能力，作答本题先明确题目要求，然后在文中找出与“草木带给我们的‘恩典’”有关的句子，最后用自己的语言概括分点作答。根据提示，可结合“牛羊通过青草来摄取营养”“他都会到山区的寺院里，找一处周遭长满茂密树木的禅房来住，日日食蔬，这样，就能诗性重返。他说，他获奖最多的诗作，是寺院里的那些草木和蔬菜给予的。”提取信息作答。

2.（1）考查赏析语句。要求从修辞、用词、句式等任选一个角度赏析。划线句“这时候的草，像是慷慨就义”，运用拟人的手法，“生命的香”是比喻，“割断、碾压”和“散发”，连用三个动词，并形成对比，写出了生命力旺盛的青草被割断碾压时的决然，凸显了草的奉献精神。“被镰刀、被车轮，割断、碾压”还运用了短句，句义明晰，简洁明快。

（2）本题考查词语的表达效果，首先要词语的意思。“常常”是“经常”的意思，“与众不同”是“与其他人不一样”的意思；再分析句中这两个修饰的词语，“常常”是说我经常在父亲的中药橱边转悠，“与众不同”修饰草木的香味。结合整个句子可知，这两个词语都是写“我”，从内容角度看，表现我对草木清香的偏爱之情；从结构的角度看，为下文情感升华作铺垫。

3.本题考查对文章内容的理解。作答本题先明确题目要求，然后在文中找出与“草木带给我们的‘恩典’”有关的句子，最后用自己的语言概括分点作答。如第③段“遇到病人前来抓药，父亲把那些或叶，或花，或根，或果的中药材用纱布包起来，放到砂锅内熬煮，满屋子的中药香”；草木能治病，告诉我们要懂得奉献；第⑦段“他有种奇怪的感觉，每次在城市居住久了，吃得大鱼大肉，诗性会逐渐泯灭，会写不出东西。这个时候，他都会到山区的寺院里，找一处周遭长满茂密树木的禅房来住，日日食蔬，这样，就能诗性重返。他说，他获奖最多的诗作，是寺院里的那些草木和蔬菜给予的”。草木使人重返诗性，愉悦心智，告诉我们生活要有“任平生”的潇洒情怀；第⑨段“我不是过激，只是想表达，人一亲近草木，就滋生了健康，培育了高雅，构建了和谐”草木让生态和谐，告诉我们人要与自然和谐共处；第⑩段“也多亏了草木的这份坚守、这种任性，才让我们有机会——食草，刷新自己；闻香，愉悦心智；观色，养眼醒神”，可知草木养人而不为人知，坚守却不居功，告诉我们要懂得低调，懂得坚守。

4.本题考查对文章内容与材料的个性化理解。本文第⑨段“人一亲近草木，就滋生了健康，培育了高雅，构建了和谐”；第⑩段“也多亏了草木的这份坚守、这种任性，才让我们有机会——食草，刷新自己；闻香，愉悦心智；观色，养眼醒神”。是说草木让生态和谐，告诉我们人要与自然和谐共处；草木养人而不为人知，坚守却不居功，告诉我们要懂得低调，懂得坚守。“草木的恩典，也许是它们自己都不知晓的义举，但，一岁一枯荣，它们一直在照做。”告诉我们，草木对人类的馈赠是丰富的。链接材料“自然！她环绕着我们，围抱着我们”说明人类与自然相互依存，“我们不能越出她的范围，也不能深入她的秘府。”说明人类要低调，保持谦逊，要与自然相互依存、平等相处，不要有破坏行为。可据此作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