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uestion

阅读下面文章，完成下面小题。

纸上的庄稼人

■宋羽

①我常常想，如果在乡下有一间小屋，屋子前面的水塘边种几棵垂柳或者槐树，岸边开半亩田地，种菜、种花，那可真是一件美好的事。时光会在我的小屋旁放慢脚步，每一天的生活都有每一天的故事，自然界的风景会变得更加清晰和明朗。

②这真是一个奢侈的梦想。在乡间找一间小屋并非难事，难的是你得通过劳作打理好生活需要的一切。地里不会凭空长出新鲜的蔬菜，花朵也不会自顾自地就长得鲜艳可人。没有新鲜的蔬菜，就无法和邻人换米煮粥，没有清澈的花香，小屋也会黯然失色。

③所以我又想，庄稼人的生活也许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么悠闲诗意，躬耕是每一个依附于土地的人必须做的事情，在土地的逻辑里，严谨和认真似乎显得更为重要。

④庄稼人是从来不怕吃苦的，因为他们知道苦尽甘来的含义。“稻花香里说丰年，听取蛙声一片。”这是庄稼人的快乐，也是文人的快乐。当文人把这种快乐用诗的形式表达出来时，他就成了纸上的庄稼人。

⑤纸上的庄稼人是用笔作犁、用墨浇灌的。冯骥才在一篇文章里写过这样一句话：“笔作用于纸，无论轻重缓急；墨作用于纸，无论浓淡湿枯——都是心情使然。”在纸上开荒和耕作，就是归去来辞在自家篱笆墙外化作的一株茶树，用好的心境去浇灌，在蓦然回首时品味一壶茶的余香。

⑥纸和庄稼人一样，都信奉清清白白的人生，都散发出植物的味道。面对一张纸，我愿意弯下腰来，在细密的土壤上犁出我的田垄。薄薄的纸，像天空，也像水面，一眼就能看透，但它又包容了太多我看不透的东西，我只有放下杂念，安静地摩挲它的纹理，在孤独中聆听它讲述乡间的往事。

⑦在纸上侍弄庄稼，一样要顺应季节的变化，这个季节就是你的心绪和世间万物对你的影响。所以在纸页上，我会像农民一样，有时候看着蔫枯的秧苗发愁，有时候咧着嘴笑得无比畅快。纸上的庄稼人是寂寞的，他们在贫瘠的白纸上写呀画呀，旁人看不懂他们的孤独，他们也看不懂旁人的热闹。

⑧侍弄庄稼是要有恒心和耐心的，一块地想好了种什么，就要脚踏实地做下去。从松土到播种、浇水、施肥、除虫，再到收获，需要经历漫长的时光，风霜雪雨不时会来光顾，少不得腰酸背痛的无奈和遥遥无期的等待。这时候的乡村，如果用色彩来形容，应该是灰与蓝糅合在一起的颜色。灰色是基调，蓝色是一闪而过的梦想。是呵，再艰辛寂寞也是需要有梦想的，哪怕只是在生活的缝隙里谋求阳光。

⑨其实，不论是在书斋里阅读书写，还是在田野上点瓜种豆，生活压在肩膀上的重量都是一样的。如果放下纸和笔，走到真正的乡间，去寻找蹲在地里劳作的庄稼人，你会发现，他们的脊梁上有力透纸背的硬朗。所以，当我们看到那些或散淡或痴迷、或随意或专注、或遗憾或满足的庄稼人的神情时，我们会触摸到空气中的酸甜苦辣。

⑩有滋味就是好的，哪怕微微的苦，也充满了几经辛劳后终于可以一醉方休的惬意。会心之处就在脚下，春华秋实的变迁中，庄稼人读懂了生活里的美学意义。

⑪而我，似乎更适合在纸上做一个庄稼人，耕耘一片属于自己的田地，哪怕颗粒无收，也胜过万千占有和攫取——这就是庄稼人的幸福，不论是在书斋里，还是在原野上。

（摘自2018年第1期《文苑·经典美文》）

1.说说你对题目“纸上的庄稼人”的理解。

2.文章第④段在结构上有何作用？

3.阅读第⑤——⑩段，概括一下“纸上的庄稼人”有何特点？

4.谈谈对文中画线句子的理解。

纸上的庄稼人是寂寞的，他们在贫瘠的白纸上写呀画呀，旁人看不懂他们的孤独，他们也看不懂旁人的热闹。

5.第⑪段中“耕耘一片属于自己的田地，哪怕颗粒无收，也胜过万千占有和攫取”包含着怎样的思想感情？有何作用？

Answer

1.“纸上的庄稼人”有两层意思：①文人的作品里所描绘的真正庄稼人的形象；②像庄稼人一样辛勤劳作用笔作犁、用墨浇灌的作家（文人）。③文章侧重于写第二种意思的庄稼人。

2.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：由对躬耕在田地里庄稼人的描写过渡到对纸上庄稼人的描写。

3.①纸上的庄稼人是用笔作犁、用墨浇灌的；②信奉清清白白的人生，散发出植物的味道；③纸上的庄稼人是寂寞的，但能顺应心绪和世间万物对自己的影响；④有恒心和耐心，能在艰辛寂寞里寻求梦想，能在生活的缝隙里谋求阳光；⑤脊梁上有力透纸背的硬朗，能触摸到生活中的酸甜苦辣；⑥能读懂生活里的美学意义。（写到5点即可给满分）

4.这句话写出了文人写作时的专注与投入：虽然“旁人”看不懂他们孤独工作的意义，但他们仍在寂寞地写作着，不为世间的“热闹”所影响。

5.表现了作者“只管耕耘，莫问收获”的平常心态，也表现了作者对不劳而获的占有、对利益贪婪攫取行为的鄙视。深化文章主旨的作用。

【解析】

1.本题考查文题含义。通读全文，结合相关语句理解。③段“所以我又想，庄稼人的生活也许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么悠闲诗意，躬耕是每一个依附于土地的人必须做的事情”，这是生活中的庄稼人，被文人写进作品，便成了“纸上的庄稼人”。④段“这是庄稼人的快乐，也是文人的快乐。当文人把这种快乐用诗的形式表达出来时，他就成了纸上的庄稼人”，⑤段“纸上的庄稼人是用笔作犁、用墨浇灌的”，可知这里的“庄稼人”指文人，作家，文章主要写文人在书斋里阅读书写的感受，侧重表现第二种意思的“庄稼人”。

2.本题考查段落的作用。通读全文，从内容上看，这段由对躬耕在田地里庄稼人的描写过渡到对纸上庄稼人的描写，可知这是一个过渡段。过渡段在结构上的作用是承上启下。

3.本题考查内容概括。找到相关段落，抓住关键句子提炼概括。⑤段“纸上的庄稼人是用笔作犁、用墨浇灌的”；⑥段“纸和庄稼人一样，都信奉清清白白的人生，都散发出植物的味道”；⑦段“在纸上侍弄庄稼，一样要顺应季节的变化，这个季节就是你的心绪和世间万物对你的影响”“纸上的庄稼人是寂寞的”；⑧段“侍弄庄稼是要有恒心和耐心的”“再艰辛寂寞也是需要有梦想的，哪怕只是在生活的缝隙里谋求阳光”；⑨段“你会发现，他们的脊梁上有力透纸背的硬朗。所以，当我们看到那些或散淡或痴迷、或随意或专注、或遗憾或满足的庄稼人的神情时，我们会触摸到空气中的酸甜苦辣”；⑩段“会心之处就在脚下，春华秋实的变迁中，庄稼人读懂了生活里的美学意义”。根据以上文段中的语句作答，可用原文语句，也可提炼概括。

4.本题考查理解关键语句。作答此题，要在理解文章内容的基础上，结合上下文语境来分析，理解句中重点词语的内涵。“所以在纸页上，我会像农民一样，有时候看着蔫枯的秧苗发愁，有时候咧着嘴笑得无比畅快”，文人写作的专注与投入，是旁人不懂或无法理解体会的，因此说是“寂寞”“孤独”的，他们独自写作，对自己的爱好坚定执着，相对于这份寂寞孤独，旁人的生活是热闹的，但文人并不受“热闹”的影响。表现他们对内心的坚守。

5.本题考查理解关键语句。作答此题的要点，是理解句中的关键词。“属于自己”与“占有和攫取”形成对比，“耕耘一片属于自己的田地”表现了“纸上的庄稼人”的价值观，靠自己的努力收获果实。“也胜过万千占有和攫取”表现了作者对不劳而获的占有、对利益贪婪获取行为的鄙视。此句表现了作者“只管耕耘，莫问收获”的平常心态。这句话位于文末，深化了文章的主旨。